【胡桃X你】将永不凋谢的花献予你
*第二人称百合乙女
*ooc私设预警
浓稠的恶念从紫黑色的腐殖长剑上溢出，在穿进剧烈燃烧着的明火时，剑的主人却突然恍惚了一瞬。
于是魔刃的目标有了偏移，没能刺中明火下胡桃的心脏，反而被焰火吞噬掉。
你的眼中挣扎着被火焰灼出一丝清明。你喃喃自语着什么，声音轻得几不可闻。
但是紧握长枪的胡桃听见了。
……被深渊侵染身躯乃至神智的你终于反应过来眼前的人是谁，你颤抖着丢弃手中的魔剑，选择用最后残存的清醒，和最后的力量去拥抱眼前全身沸腾着火焰为了挽留你的女孩。
于是胡桃听见你在她的耳边，低低说着那俩个她不愿意听到的字——
「抱歉。」
——而后所有的一切都化为尘埃，花落去无可奈何。
…………
可是……在那崖岸，开出了一朵花。
……花，理应承载着美好与期许，在骄阳升起之初或骤雨洗刷之后盛开，予以人间一道芬芳。
难道要为这破败寂寥的残夜献出自己的全部？
胡桃跪坐在崖旁，双手颤抖着伸去，又迟迟不敢触碰。
崖下撕裂似的风声呼号着，却显得此刻夜色更加寂静。
花，不染尘埃，不沾妄念，亭亭玉立，灿烂地开在无光无亮的孤独长夜里，开在一片荒芜的战后废墟的崖岸。
崖下万丈深渊，曾将你无情拖下；崖上群星黯淡，曾被明火灼灼焚彻。
而花散发着微弱却温暖的光，独倚崖旁。
胡桃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下了双手。
她声音暗哑地低低笑起来，笑中百味陈杂。
她仰起头注视空无一物的夜空，在心底哀求一场雨。
可雨不肯落，她的泪水也早已被火焰吞噬殆尽。
花，像昔日与她同行的你赠予她的白色栀子野花，又隐隐可见玉京台下红色艳丽的霓裳之花的影子。
它是金色中混着些许的白，还有铺满一整片花瓣的红。
像星星，像栀子，又像霓裳。
花，开在你主动被长枪上的火穿透，用力推开胡桃，踉跄着退至崖旁，渐渐消散成星光，任由深渊将你拖下覆灭时，曾用短暂的清醒微笑着说再见的地方。
多荒凉的夜，唯有胡桃久久徘徊在此不肯离去。
那是仅在这个荒凉的夜，予以少女的一丝芬芳。
花，在万念俱灰万籁俱寂时，轻灵地，像误入世间的精灵，由落在崖侧缝隙里的点点星尘中发芽。
像用尽了最后一分力气般，星光点点慢慢悉势灭去，供花生长直到盛开。
多漆黑的夜，唯有那朵如星星般的花久久倔强地发着点点光。
就像是独属于此夜在孤夜里沉默的胡桃的星星般，待到天明时分，那花便失去了所有的光亮。
胡桃动了动酸痛的腿，强撑着站起身来。
她再次深深看了一眼金红色的花，然后缓缓离去。
她仍未敢触碰那朵花，怕一碰就碎。
胡桃去了无妄坡。她曾在这里尝试吓唬闯入的异乡旅行者，却反被送了一朵漂亮的霓裳花。
胡桃拜访了轻策庄。你曾拉着她来此听若心奶奶讲先辈们的故事，比如说她的爷爷，往生堂第七十五代堂主的秘闻；她还被迫陪着你听了一堆花草作物培育经验。
胡桃在望舒客栈稍稍休息。这次她不用等你“施法”就直接见到了仙人，仙人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留下一袋种子后就走了。
胡桃拿着种子去问老板娘，老板娘指向望舒附近自由生长的霓裳花，笑而不语。
淅淅沥沥的雨打在红花上，却令红花更加明艳。
胡桃恍然想起她好像在你的尘歌壶洞天中也见过霓裳花。
她记起自己曾说，玉京台的花儿们娇贵，受不住风雨。
胡桃是一路跑去的玉京台。手中死死抓着那包你曾请求到的霓裳花种子。
拱门两侧，琉璃百合与霓裳花开得正盛。去年今日此门中，你问她想不想看一整片花海。
那时是，人面裳花相映红。
如今人面不知何处去。胡桃将种子撒在断崖残迹上。她走了一圈又回到了这里。
……可那裳花依旧笑春风。
她找什么都懂的客卿要到了秘术，她混身沸腾起明焰，以火为养分供种子们发芽，生长，直到开放。
风吹过，她种下的霓裳红花与那朵不败金花相拥抱着。
…………
胡桃仍记得那天。
小巷里的暗黑诗人深更半夜不睡觉出现在阴气森森的无妄坡这很正常。
所以——
胡桃压低着嗓子，在你快靠近的时候幽幽念到：
「你，不正常。」
胡桃捏着自己的脸蛋整出一个诡异的笑，从夜里昏灯光中寂静松树间探出头来，还悄悄招呼了顽皮小魂绕去林间的你身后，只等这大半夜进无妄坡晃荡的异乡旅行者的发觉。
「大半夜，来无妄坡，小心遇到鬼哦？」
但谁知你竟径直地走来，还顺带取出一朵霓裳红花，转眸轻笑用风将它托向她。
霓裳花悠悠转着圈儿最终落在她手心，你则沿着青灯小路继续向深处的秘境中走去。
「为了给你准备正式的见面礼啊。」
「胡堂主。」
…………
而后来是什么呢？
腐殖的毒会渐渐侵蚀掉明火。
这是璃月这一年的第一场雪。
雪花轻飘飘的，落在往生堂的院内，落在少女沉寂的心湖中，带来微微涟漪。
胡桃试图握住这脆弱之物，伸手可及，但抓回来的仍是一掌冷雾。
就像是她没能握住的那双手。
她仅能沉默。她别过头去，往下拉了拉帽子，将面容掩在阴影之下。
手紧握住又松开，最后无奈地一拳锤在树上。
蓄满韶华的金色的却砂叶被震落，零落成泥碾作尘。
…………
胡桃总是会在孤独长夜里梦见那时。
宛若栀子般的梦。
——那天过去不久，由往生堂客卿钟离先生引见，胡桃在几日后同那位被璃月人民传得沸沸扬扬的旅行者成功会面。
「诶，是你呀？」在无妄坡不听劝的胆大家伙。
你则送上了你所说的见面礼——埋藏于无妄坡深处秘境中的圣遗物宝藏。
「今后请多关照了，胡堂主。」
她记得你微笑起来时，恰巧和熙的阳光透过窗纱，落进她的眼中。
就像院子里却砂树上韶华满载的金叶般，在发着光。
…………
再后来的后来，白发覆雪，院中的胡桃看着那朵不败金花沉默许久，她的记忆随着岁月衰退，她已经记不太清故事了。
在深夜中昏暗的灯笼光芒下的暗巷里，胡桃独自一人抬头看着满天繁星闪烁。
可属于她的星星，早已经灰掉了。
在最后一次能清晰明了的看见空寂的月时，她叹到：
仅因那旅人魂不归此墟。
故此生晃晃了结也无求。
——若说那没心没肺的往生堂第七十七代堂主，有没有什么遗憾事，「边界」的缥缈魂影们都说不上来。
正如前代堂主们一样，不闻遗憾，不留片刻。
但若说起那小巷派暗黑诗人，无数个黑夜里无数片月光说它记下了无数首残诗。
字字融情，句句刻心。
却又都是断章无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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